身披三层甲的先登死士，手持长戈，身穿铁甲的冀州士卒，漫天飞舞的巨石，还有那号角声中再次奔袭而来的乌桓精骑。
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告诉关羽一个字。
“钱！”
冀州这不是在打仗，这就是在烧钱。
铁甲自古就有，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当年青铜之器被时代淘汰之后，铁器就已经开始慢慢盛行起来了。
加上大汉巅峰时期钱粮之多让人惊叹。
那铁铠也就慢慢的成为了大汉十足的标配铠甲。
只不过之前的铁铠那都是内衬牛皮，绢帛等物，加上细密的鱼鳞铁片或者稍微大些的铁片，最后编织而成为铁铠。
防御力自然是不用说的。
但是袁绍这次弄出来的东西....关羽只能说这家伙真有钱！
一刀过去，一名普通的士卒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其他可能，直接就被一刀砍杀当场，但是这一刀也明显的让关羽感觉到了那比之之前要沉重的多的力道。
这群士卒的铁铠或许在甲片上稍有不妥，但是里面最起码是两层牛皮，不愧是冀州牧大将军袁本初的士卒。
就是有钱！
同时那巨石翻飞，带来的不仅仅是伤亡还有损坏，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关羽就看到了不止一架抛石机直接崩坏。
甚至那滚落下来的巨石砸伤砸死了不少的士卒。
但是在这种损坏之下，另外还有一架又一架的抛石机被车马拉了过来。
补充到后方的阵营之中，这就是要不断的要抛石机碾压关羽麾下的士卒。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一箱箱的的钱财，堆积如山。
“斩杀一名雍凉士卒，赏百钱！”
“死者领钱十贯作为抚恤，赐田五十亩。”
“残废者，领钱五贯养家，赐田三十亩。”
一声声的高喊，就这抚恤和赏赐听的关羽都有点热血沸腾的。
他们虽然也又抚恤和赏赐，但是相比较于这....真寒酸啊。
他们在这种时候这般的高喊，那就是简单而又明了的要乱他军心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
“临阵投降大将军者，赏钱百贯，赐良田一顷！”
这一嗓子过去关羽都想带着大军直接投降了，不为别的就想看看他袁本初怎么能拿得出手几万顷的良田出来。
当然，这话也就是想想罢了，现在他最大的目的就是要阵斩了那袁绍军中的大将，打击他们大军的士气。
但是这个想法，这一次去行进的无比艰难。
“撤军！”
就在关羽被拖住，想要再次强行冲阵的时候，后方的刘晔直接传下来了命令，让大军撤回去。
同时魏延的大军立刻后撤，留下了一具具的尸体准备脱离，而甘宁则是带着另一支骑兵直接从中间将双方的士卒隔开，保证自己大军士卒能够安全撤退。
同时接应关羽带兵回转。
眼看如今已经是胜利无望，关羽冷哼一声只能选择撤离。
甘宁与关羽两人相互配合打退了追杀的士卒缓缓撤回自家大营之中。
这一战关羽一方损失却是不算太大，死伤也就不到千人罢了，但是这对士气的打击却是当真很是恐怖。
整个士气都被打击的有些颓然了起来。
关羽看着麾下兵马有些默然，实在是不知道这一战应该怎么打了。
巨石不断的落下，不断的飞舞到他的阵中，箭矢和不要钱一样的朝着他的头顶落下。
还有那不断的传入他们耳中的犒赏和抚恤数目更是让关羽感觉到了心惊，现在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麾下的兵马还能够继续扛下去。
他们用的是皮甲
对方用的是铁甲。
他们骑得是雍凉普通战马。
对方骑得是塞外乌桓送上来的良马。
甚至于他们的兵刃，他们的抚恤，他们的赏赐全部都比不了对方。
而且关羽闻到了一股味道....
“报！”果不其然已经有斥候来了，“袁军在外面支起来了数十口大锅，里面已经炖上了羔羊肉还有诸多饭食。
说....说我等只要投降仍然有百贯赏赐.....还顿顿都有这肉食可吃！”
“他放屁！”这一次不只是关羽怒了，“他就算是把整个塞外都屠了，他也不可能让麾下的士卒顿顿有肉食吃！”
“虽然弄不到顿顿，但是吃上三五个月的他们还是支撑的起的。”
刘晔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们的愤怒，相比较于这些人的忧心忡忡，刘晔倒是淡然了许多。
关羽看到这副模样的刘晔，关羽也是缓了过来。
“子扬可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算不上什么应对之法，只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既然对方走的是以势压人的路子，那我等就顺势而为罢了。”
“何意？”
“破了他的阵势就是！”
“.....子扬未曾经历多少战阵，恐怕还不知道这世间以势压人的路数最是难破，当年徐荣将军....”
“当年徐荣碰到的是当年的孙文台与曹孟德，你让他们现在交锋，若还是那个路数，徐荣也得不了那么大的威名。”
刘晔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关羽的话语，然后看着关羽沉声说道。
“明日无需将军上阵厮杀，且在后方指挥便是了。”
“关某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付此等局面，这指挥...”
“让你在旁边看着别捣乱，省的某家指挥起来总是有那么三五七八个带兵将领不听话！”
刘晔这句话说的可是怨气满满，甘宁白眼一翻就看向了一旁，魏延微微闭上双眼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至于李通则是在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是不是应该擦拭一番了。
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是左顾右盼，这副模样看的关羽也是心头火气。
“本将说了，让尔等听从军师命令，为何尔等阳奉阴违，难不成欺本将的大刀不利乎？”
“你别在这咬文嚼字的，你这厮就是最不听话的那个，当初某家被你差点坑死在幽州，你是忘记了还是怎么着？”
“......”
刘晔并没有继续搭理关羽，反倒是让大军修整，为了不让士卒士气收到太大的影响，他也让辎重营给士卒们加了加餐。
虽然做不到袁绍麾下这么豪横，不过最起码也算是有了些许底气。
吃饱喝足之后刘晔直接让大军休息，甚至于加派斥候寻访都没有。
“没有必要，审配那厮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等军心涣散，让我等士气低落，现在才刚刚开始他们疯了才会劫营。”
刘晔猜的的确是事实，这也是袁绍大军这一次的手腕。
用大势直接压下去，为了这一站荀友若带着冀州的众多势力准备了足足一年有余。
单单是为了打造运送这些物资巨石檑木等物，就征调了不下四十万民夫。
每日的人吃马嚼堪称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数字，若是曹孟德看到这个数字之后恐怕他真的会想着掘了自家的祖坟。
最后袁绍看到耗费的时候都感觉到心中一阵阵的抽搐。
但这些在荀友若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打刘备是第一项，第二个目的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所有人都勒紧肚子过日子的时候，他们冀州是如何过下去的。
他们的实力是如何的。
只要这一战打赢了，那么剩下的大战都不需要如何费力了。
天下人的心都乱了。
曹孟德也好，西川汉中也好，哪怕是江东交州的人看到这份儿实力，他们又如何能够不仔细琢磨琢磨胜算。
河北的形胜之地加上袁本初那一步登顶的实力，天下望风而降将不再是奢望。
“冀州强弩，天下无双！”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战场。
审配本以为那关羽会龟缩不出，却是未曾想到他们竟然还真敢继续出来。
不过这对于审配来说没有区别，都是一个字，打。
关羽麾下的大军在刘晔的指挥下仍然是选择了突袭，而对于这种事情，审配仍然是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强弩营覆盖。
等到弓弩营撤下去之后立刻就是巨石翻飞。
但是这一次，审配看到的进攻却是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关羽带兵更像是惊涛骇浪，直接猛烈的扑杀了过来，那么这一次的进攻更像是溪水缠绵而过。
“互相分散开来，兵分四路，甘宁，关平，魏延，李通各自带领兵马交叉而过，看我令旗所指的方向行进。
四个颜色四只大军，违令者，虽胜也斩。”
“诺！”
有了关羽在一旁坐镇，刘晔的话语管用了好多，而众人也知道这一场仗他们解决不了了。
最后只能看刘晔的手段了。
四面大旗代表着四支队伍，刘晔双手连连挥舞，以甘宁带领骑兵冲锋，但是在强弩营射出箭矢的那一刻立刻就兜转马头朝着旁边而去。
这一次虽然仍有折损却也少了很多。
而后面的步卒却是已经举起了盾牌朝着前方冲杀而去。
巨石也开始落下，可是冲杀的步卒也得到了命令立刻分成了三个方向开始撤离。
这样一来几乎将自己的中军完全暴露在了袁军的眼中。
同时四支大军也都从旁边冲杀而去。
审配见状不由嗤笑起来。
“看来这是换人了，要斗阵....
乌桓精骑，冲击敌人中军，两侧兵马内附，长矛出阵。
先登营上前，弓弩手回归中军，盾牌去两侧。
让开后路，引他们进入绕后进入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