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的姚市早就步入冬季，白天有太阳还比较暖和点，到了晚上只剩下寒风瑟瑟。
走出会所，冷风刺骨，宋惜妤披上了大衣，上了江烬的车。
“说吧，你为什么拒绝我？”江烬上车，直接问她。
“不喜欢了。”
现在的宋惜妤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她抬起头，正对他的目光。
“江烬，我们之前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往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更何况，你从来也没有喜欢过我，又何必呢？”
高中追了江烬三年，大学又追了他两年，她整个青春的悸动都落在他身上了。
只不过，到头来却发现是自己在骗自己。
江烬见过宋惜妤大笑，也见过她撒娇，却从未见过她如此豁达，豁达到让他感觉她心里真的没有他了。
“江烬，我是宋惜妤，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喜欢谁，我管不着，你以后看到我就当不认识吧。反正都已经不认识这么多年了。”
“宋惜妤……”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而且，我也有喜欢的人了。”
宋惜妤把手机屏幕给江烬看，上面是来电显示，而备注是【亲爱的】。
在江烬视线下，宋惜妤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开沉稳成熟的男声：“惜妤，今晚降温了，我怕你着冷便给你带了衣服顺便等下带你去吃你喜欢的麻辣牛蛙。你现在还在里面吗？”
“你到了吗？”
“嗯，刚刚到门口。”
“等一下，我这就来。”
说完，宋惜妤与江烬简单道了声别后便下车。
江烬望着后视镜里宋惜妤愉悦的跑向站在车前的男人。
男人张开手，帮她套上件厚外套。宋惜妤便搂着他的胳膊，很亲密。
等车子从江烬眼前开过，他才烦躁的抽出烟，点了起来。
烟雾缭绕，忧愁上头。
想起刚刚和宋惜妤的谈话，她说的每一句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她说的的确没错，他没有喜欢过她。
高中时候，她一直追着他，但他从未看过她一眼。
全校的人都知道，宋惜妤追了江烬，高考结束后表白被拒了。
再之后，他们大学是在同一个城市，不同的学校。她也经常跑到他的学校，那时候江烬大学同学都知道，有一个隔壁学校的大佬人们一直追着江烬跑。
再后来，江烬短暂和宋惜妤在一起过，不过……也只是短暂的半个月。
半个月后，她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而宋惜妤不主动，她与他便再也没有关系了。
江烬一直以为是宋惜妤得到他就不珍惜了，他也没去主动找过她。
谁都不找谁，江烬后面慢慢也忘记了她的存在。
只不过，在上次聚会时，宋惜妤一出现便唤起了他所有关于她的回忆。
江烬后来才知道，宋惜妤本该是那么璀璨夺目的人，她拥有最耀眼的光芒。
高中成绩虽然不是全校第一，可全校人都知道她，因为她基本全能，更成了学校的传说。
个子不高，能力却无穷大。
足球，乒乓球，舞蹈，跆拳道，双截棍，吉他……她像个男生样样都会那么一点。
成绩保持全校前五，乐于助人，虽娇小但也野蛮。
这是学校一众人对她的评价。
在没遇到江烬时，宋惜妤是那么夺目。
在遇到江烬后，宋惜妤是多么卑微。
听说江烬喜欢淑女，她穿上了小裙子；听说江烬不喜欢个子矮的，她开始给自己买各种各样的增高鞋，开始学温柔女生说话，对江烬各种送温暖。
“我是宋惜妤，不是谁的替代品……”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江烬回想起宋惜妤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他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再次碰到宋惜妤，他会对她有邪念？
明明这不是他的胃口。
半个月前的聚会，窝在酒吧一角沉闷吸烟的江烬一眼便看到了宋惜妤，那时候她正粗鲁的把脚踩在茶台上，豪迈喊道：“敢不敢来比比？”
他原本以为两年时间里她性格大变，可后来却发现她本性如此，被骗的人是他。
心中蔓延开躁怒之火。
想到宋惜妤有了别的男人，江烬就更加烦躁了。
*
楚妘早上醒来，一如既往穿着居家真丝睡衣从楼上走下，佣人看见她立马走上前。
“大小姐，您昨晚带回来的人醒了。”
楚妘喝了口水，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他在哪里？”
“楼上的房间里。”
这栋别墅是楚妘父亲即楚桢送给她的，楚妘不喜欢家里很多人，因此佣人也就那么几个。
楚妘不急着见季妄，她先耗他一会儿，看看他想要干嘛。
简单喝了点水，楚妘便迈步回了自己房间，换身衣服后才去见季妄。
佣人从里面出来，对楚妘弯腰。
门没有关上，楚妘便直接走了进去，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影。目光移动，最终落在落地窗前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脸长得年轻，眼神又清澈，看起来像是邻家小哥哥，没想到长得还蛮有肉的。
似是听到声响，季妄缓缓转过头来，逆着光的侧脸慢慢映在楚妘瞳孔里，渐渐清晰明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时间仿佛就此停止，柔和的晨光洒在他背影，惊艳了尘世，温暖了初冬。
季妄望着她，疑惑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妘：“……”
这问题，你怕是比我还清楚吧。
楚妘如他所愿说：“你昨日撞到我车，便把你带回来了。”
“你……”
季妄欲言又止看着她，轻咬了下嘴唇，黢黑的眼珠子微阔，话未说出口已让他震惊不已。
楚妘冷淡扯嘴角，孤傲不自，沿着他的话说：“我想养你？”
季妄脸颊瞬间莫过一丝红晕，垂下了眼睫，不敢直视她。
无声笑了下，楚妘玩弄自己的手指头，“别担心，你妈妈暂时还是可以放心的，坏女人目前还不想吃了小白兔。毕竟，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了兔兔呢？”
后面的话，明明是茶里茶气的，可在楚妘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
仿佛兔子只不过是她众多餐盘里微不足道的一个，目前她还不屑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