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歇放下麻袋，晃了晃脖颈，发出骨骼喀嚓的声音，“速战速决吧，六哥，对不住了。”
下一秒，揪住他的脖领子，抡起沈斯御往地上撞。
不等他有所反抗，夏无歇狠狠照着他的肚子踹了几下，左脚毫不留情地踩着他受伤的腿用力碾压。
“啊——”沈斯御蜷缩一团，牙缝里溢出痛苦的声音，疼得汗珠都渗了出来，唇被咬破，骨骼肌肉传来的剧痛愈发清晰。
他的腿还没好透……
疼、疼……疼得要死了……
“夏让你这个鳖孙子！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老三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沈斯御像濒临绝境的困兽，咬牙切齿地放狠话，换来的却是一波一波更加猛烈的痛楚。
少年听得津津有味，“哈，你痛痛快快地骂，我舒舒服服地听，听够了我再走，哈哈哈哈哈！”
这时，地下室的灯忽然亮了。
笑容陡然卡在嗓子里，夏无歇抬起眼，看到突然走进来的沈莜，面上的猖狂陡然化为空白。
“夏让，够了！”沈莜捡起地上的古字画扔过去，“你要让我哥疼死才甘心吗？”
少年被字画砸中，低下头，静静望着地面。
在沈斯御看来，无异于是干坏事被抓包的本能反应。
“老六，你的腿怎么样？”沈莜试图把他扶起来，却是徒劳，沈斯御连站起来都很艰难，他仅剩的一条腿恐怕要废。
“老三，老三……你别动，我很疼。”沈斯御靠着墙坐起来，吸了口凉气，这次一点没装，他是真觉得快要疼死了。
看到刚才的画面，沈莜不敢相信夏让居然这么狠，检查了一遍沈斯御的伤，她站起身直视夏让，“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知道地下室失窃后，她怀疑过老四，怀疑过缺钱的老五，怀疑过沈家的帮佣，却唯独没有怀疑过夏让。
谁能想到，她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被背叛过也仍旧选择原谅的少年，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魔鬼呢？
沉默片刻，夏让终于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沈莜，又看了看所处的环境，“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斯御怒骂了一声：“你装什么装！”
犯人被带去审问时，往往会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夏让此刻的反应，无疑是在为自己开脱，很难让人相信他的话。
“我，我不是在睡觉吗？”夏让感觉到指腹上传来一阵刺痛，抬起手看了看，眼眸放大。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沈莜整个人又丧又颓，已经生不出脾气了，“整间屋子的东西，你想拿什么，都拿走吧，一次性带个够，别再回来了。”
“为什么？”夏让听不得这样的话，也见不得这样的沈莜，清澈的眼眸很快泛起了红，在灯光下蒙着一层莹光，“……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彻底崩溃了：“你们谁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花园里糟蹋你的花啊？”沈斯御忍着痛，头抵着墙嘲讽，“还是，解释你利用老三的信任，拿着钥匙光明正大地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