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易散，韶华易逝。高一下的期末考试成绩就是高二分科排名的唯一标准。所以在老陈的高压之下，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氛围下忙着自己的课业。顾子楷也彻底的成了“大神”，就连拖后腿的语文也能轻易够上及格线的标杆。
距离期末只剩下一个月了，整个教室都少了许多乐趣，反倒多了些伤感。但偏偏在最后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件让允效下决心的事。
大课间做完早操刚回到教室，顾子楷便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多了一盒包装精致的未拆封饼干。
也就是他送的了，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集了。
“这就没了？”袁野无语道。
想必袁野的不理解，江落源倒是很能共情，“原本就是这样的，初恋都是晦涩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高调得惊天动地。”
被怼一句，袁野讪讪的闭嘴。
“那你呢？你怎么不说你的？”允效问道。
江落源就那一件事情谁都知道，对于袁野，他们也只知道一个段轻言。
果然，人被问道自己就闭麦了，袁野挠了挠脖子。在允效和江落源的眼神夹击下，她投降了。
“好了，我说！”
轮到她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
憋了半天，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最终梗出一句话，“我初恋就是他啦……”
段轻言……谁都知道了。
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但是也没人打算追问。
这一个夜晚，即使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谁都睡得不踏实。
比如，蒋喆，她再一次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无法脱离的梦魇。
她一直都抗拒入睡，入睡是人类本能无法抗拒的生理习惯，不是拒绝就能避免的。
梦境里，还是那几个人。
只不过，多了好多现实生活中不认识，但是梦境里似乎很熟的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一上来就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蒋喆再一次成为了拿着剧本到那时并不入戏的演员，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展。
“上次……你从酒店出来，但你的表情自然如往常，仅仅换了一个地方过了一夜夜而已，我就知道了。”蒋喆听到自己说到。
“嗯，那你……不会瞧不起我吗？”这个人说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
他没有回答，这个人没有回答，但是看蒋喆的眼神好像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小喆。”最后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叫住她，蒋喆让程东珏等着，走到他面前。
“小喆，谢谢你。”他说。
“不客气，这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不要太在意了，赵泉。”我静静的看着他。
“好。”他回以微笑。
她暗自想“真好，着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千万不要听任何人的话，你就这样便好。”
他说：蒋喆，你相信我的吧，你要相信我。
她回答：我相信你的，程东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
后来，赵泉跟我说，蒋喆，那个晚上我就在外面，我阻止不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程东珏对不起你，我更对不起你，我只能远离你们。
那样的夜晚，盛京城燥热的空气也并没有因为风的吹动而变得凉快一些，蒋喆就站在那个宾馆门口的树下一直等着，他知道天亮之前程东珏一定会出来，他要带着程东珏完好无损的回来见她；但是最后，没有。
程东珏没有出来，蒋喆在天亮之前离开了，他害怕见到程东珏走出来的样子，他带着他心里对我的愧疚和那个痴情但是无奈的程东珏离开了，同样带走的还有他暗自爱了很多年的蒋喆，离开了。
可是蒋喆在生活中，并不认识谁是赵泉。
画面一转，不知道又到了哪个地方，好像是个咖啡馆。
面前的人，她没见过，但是好像他们好像很熟。
“存在即真理。”这人说到，他是谁？好像是周以凡。
“你的意思是，哲人早就说了我这种人的存在也是合理的？”
“那不然呢？”蒋喆耸耸肩。
他很感谢蒋喆，他什么要逃避，他没有错，周以凡只是喜欢蒋喆而已。
蒋喆在咖啡馆坐着，她变得美丽大方，除了浑身还是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告诉过我，存在即真理，我想，你应该不是很完整的理解吧。”
她不置可地挑挑眉，天知道周以凡看她这个样子想掐死她。
“百科上说，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
她等着周以凡说下去。
“我怀疑你只是忽悠我。”
“你觉得你不是现实存在的？”她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我的爱情不现实。”
“你对我的的爱是假的？”
曾经周以凡就说不过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说不过她。
周以凡举起咖啡杯向她做出敬酒的姿势。
“我服你了。”
可能只有和蒋喆在一起的时候，周以凡才是我。不是周公子。
这一幕，好像生活中有过，在蒋喆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的。
她出去旅行，从河瀛回来，带着给程东珏的礼物兴冲冲地跑去他家，没人在。
去店里，店是关门的。
对了，打电话，没人接。
“程东珏，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我好想你。”见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西周巷他们常去的酒吧里坐着喝酒，胡茬没刮，眼睛满是红血丝。看起来精神很不好，那个时候的她太想他，忽略了这些。
他看人的眼神太过凶狠，充血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吓得她一哆嗦。
他一把夺过蒋喆手里的礼物，轻蔑的翻了一下，随即狠狠地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蒋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连心痛也没跟上节奏。
“蒋喆，我不想再见到你。”他的语气很平静，眼神却是想把人吃了一样的决绝。
只有这一句话，什么都没了，蒋喆满心欢喜，满心期待，半个月的想念，都在礼物被打碎那一刻和“我不想再见到你”这句话里化为泡影。
怔怔地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礼盒，那是蒋喆精挑细选的限定款巧克力，被踩碎，巧克力暴露出来，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她把礼物再装回去，捡起来。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她似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卑微。
“理由就是，我不喜欢你了，我跟你，就是玩玩。”
就算是在梦里，蒋喆这种心痛的感觉也无比真实，在梦里都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