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元素本身
深空探测器组朝着不同方向高速飞行，实时向位于太空的控制终端传输高精度画面，而苏文已经消失在了这片无比遥远的外太空之中。
这里的确隐藏着足够重磅的秘密和真相，但实在是太过邪门，还是暂时先撤离比较好。
反正苏文在系统里保存了坐标，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返回。
不久之后，苏文出现在了瓦伦丁领域空间的一隅。在这座布置简洁的封闭房间里，他注视着被放置在地上，毫无动静的阿莱克西亚。
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站着元素凝聚而成的希格露恩。
就在刚才的短短几分钟内，苏文已经将此前很长一段时间的影像发送给了这位超级进化后的剑灵。在成千上万位希格露恩的协力运作下，上百个小时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已被它在数分钟内阅览完毕，而它也成为了很可能是辉煌大陆第三位目睹“木星舰队”的个体。
或许是因为超级进化带来的“心境”变化，又或许希格露恩早已在苏文开放的信息里掌握了足够多地球上的科学常识，此时的它依然表现出云淡风轻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受到苏文这一路上遇到各种惊天秘闻的影响。
“我已了解大致情况，少主，感谢您慷慨的分享。”
希格露恩平静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苏文则直截了当地说，“倘若那位巨龙长老真的死了，现在世界上知道泰坦一族秘密的恐怕就只剩你我。”
顿了顿，他轻叹道：“真可笑，今天之前，我一直认为那位‘女祭司’口中的终末灾祸，只是夸大其词的神棍言论。毕竟在这片土地上，就算再怎么严重的灾祸，又能严重到哪里去呢？可今天的见闻却让我不得不否认之前的观点——我们有必要搞清楚，是什么毁灭了泰坦种族，以及它会不会卷土重来。”
希格露恩沉默片刻，像是在做出思考，随后开口道：“我认为，想要理解这一切，不妨从最开始的异常点切入。”
“最开始的？你是指……新卡赞城那座环形山里的异象吧。”
希格露恩：“没错。”
苏文皱眉道：“是了，我最初选择返回圣龙山脉，是因为《泰坦之书》之中的内容与我所看到的异象似乎能够对应，想要得到更多线索。随后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的预料，完全是我从未设想过的方向，反倒让我忽略了初衷。可问题在于，无论是圣龙山脉的发现，还是那支太空舰队的遭遇，似乎都没有针对这异象的解答。”
希格露恩似乎早有准备：“虚空化的环形山中出现青苔与花草……这种前所未闻的诡异现象，若是用少主家乡的科学理论，自然是解释不通的。但如果引入元素的空间之力，或许能够找到符合逻辑的解答。”
“可是那里已经‘虚空化’了，不存在元素干涉的可能性。”
苏文有些迟疑地说，他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希格露恩所说的情况？但在那种元素无法存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装神弄鬼的余地。
除非……
苏文似乎抓住了什么。
希格露恩则立刻替他说了出来。
“除非青苔与花草树木本就是真实存在的，虚空化就像是揭开了一层面纱，让那片空间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苏文睁大双眼：“可那里是月亮上，整个塞卡兰达都是不毛之地！”
“我其实也想不明白。”希格露恩坦诚道，“可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虚空化让某些原本存在、但无法感知和触摸的事物浮现出来。”
苏文脸色阴晴不定，看着还戴在手上的那枚虚空化戒指，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我需要进行更多虚空化的实验。”
希格露恩没有反对，只是提醒道：“注意安全，虚空化的力量是一个全新的领域，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险。”
“我会的。”
苏文点点头，又道：“对虚空化异常的调查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此外，我还将对泰坦舰队和木星进行全方位观测，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一定还有没发现的线索……以及圣龙山脉，我留在那里的观测装置观察到黑雾中的入口似乎已经封闭，那具由我提供的泰坦之骨‘钥匙’也遭到了吞噬。这很古怪——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只是为了打开一个一次性的传送门？”
希格露恩附和：“这很不合理，也毫无意义。尤其是传送门的目的地只是一艘飞船的货仓，里面空空如也，毫无线索与头绪。那边也没有出现返回辉煌大陆的方法，倘若少主没有主上那穿梭位面的力量，恐怕会被困在那个遥远的世界。”
“你说得对，这哪是解开‘谜题’的奖励，分明是把人骗过去杀啊。球形船舱里的元素巨人，搞不好就是摧毁舰队的元凶……”
“所以……”
“所以……”
苏文和希格露恩似乎不约而同想到了答案。
“所以那里根本不是什么后来者留下的谜题，而本身就是泰坦时代的超远距离传送装置，所谓的‘钥匙’就是让它成功启动了一次？！”
“为什么启动的条件是泰坦之骨？”
“不妨再大胆点，或许并非一定要是泰坦之骨，而是泰坦之骨满足了某种条件，或者说只有我的那具泰坦之骨达到了条件。所谓的钥匙，本就是开启如此远距离传送的‘消耗品’！”
“少主，您这个假设过于大胆，恐怕无法作为进一步推断的论据。”
“我知道，但这会给我们提供一个方向，面对未知的时候，谨慎往往会画地为牢。”
……
就在这时，苏文和希格露恩之间的讨论声戛然而止，他们目光略带惊讶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只见那具被摆放在地上、失去了生命气息的精灵形态巨龙，发出了低沉的闷哼，随后手指、脖子陆续轻微的动弹起来，就像是在完成某种自检程序。
一分钟后，阿莱克西亚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
苏文来到了他身边，如此长的启动时间让他早已不再惊讶，而是平静且关切地问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这语气，仿佛早就知道她会醒来。
“很不好。”阿莱克西亚摇头道，“附着在人形态身上的灵魂投影已经被全部摧毁，我的灵魂本体受了很严重的伤害，但我也得到了十分有用的信息。”
苏文：“那具元素巨人，与你进行了沟通？”
“是的。”
“它说什么？”
“它说它是‘永恒空间’号的掌舵者，让我立刻离开，这里非常危险。”
苏文迷惑：“然后它就把你干掉了？”
“不……我能感觉到，不是它。”
阿莱克西亚神色中闪过一丝恐惧。
“是某种来自元素本质的波动，就像是……元素本身吞噬了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