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倒是也没什么毛病。
方清云如今都一大把年纪了，经历过风风雨雨，见过的病人自然也是数不胜数，可像司空雪这种情况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阳心丹的确是珍贵无比，却也是相对的，用来治疗这一类“寒症”，自然是“神药”无疑，可若换成是其他的病症，那这阳心丹除了造价有些夸张之外，其实半点用处都没有。
如果以这个角度来考量的话，杨戬这番话倒是真没什么问题。
方清云自己也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可脑子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算你说的对，你既然想要，那你就留着吧。”
“你……真的愿意给我？”
这下子轮到杨戬诧异了，他虽然对这颗阳心丹挺感兴趣的，但他也不是真的想据为己有，他的想法很简单，这阳心丹的药效不错，如果司空雪身上的问题能被阳心丹治愈，这一颗下去也差不多了。
反之，如果这阳心丹只能起到缓和作用，实际上根本无法根治，那么一颗两颗的差别又有什么意义？无非是多坚持一段时间而已，这对他来说可是半点用处都没有。要么根治，要么无用，他只看结果。
“如你所说，放在我的手里也是暴殄天物，没什么大用处，还不如给了你，若能救人，也算是它发挥了自己的价值了。”
方清云轻声一叹，缓缓解释道。
这老头儿觉悟倒是挺高。
杨戬讶异的看了方清云一眼，倒是也没有拒绝，他虽然不强求，但既然对方都直接表明要赠送了，他也不会将这种好事拒之门外，收了就收了，顶多可以给他一些其他的补偿。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是以后你有其他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只要不是太过分，在下必然不会推辞。”
方清云都这么大度了，杨戬自然也没有小气的理由，而且他给的这个承诺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届时他只说自己是江湖人士，只懂一些拳脚功夫而已，只帮忙动手打架之类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困难。
说着话，他便想起身告辞，他来清月谷的目的就是为了司空雪罢了，如今收获意外之喜，司空雪身上的问题被解决，他自然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少侠且慢，老朽……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少侠帮助。”
杨戬刚刚起身，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方清云却是突然叫住了他，然后直接就甩出来了他的那个承诺。
“还有何事？”
杨戬确实是有些惊讶了，他还以为这个承诺只是随口而说，日后方清云未必能和他碰面，甚至都不一定还有多少时间可活，这个承诺说是承诺，但十有八九什么用都没有，却没想到方清云根本没有吝啬的意思，直接当场就要用掉。
“确实有事，困扰老朽多时，如今……”
“你且说来听听。”
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没必要出尔反尔，虽然有些惊讶于方清云的干脆利落，但眼下方清云真提出问题的话，他也不会拒绝。当然，前提是不要太过分。
“老朽……”
方清云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大概率是在思考该给杨戬提什么条件，但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却是直接抬起了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老朽，愿向上天再借三年光阴。”
啥玩意儿？
如果不是杨戬“见多识广”，光是听到这句话他都要发疯了。
什么什么？
再向上天借三年光阴？
这是他听错了还是方清云自己说错了？
有这么说话的吗？
有这么提条件的吗？
向上天再借三年光阴？你以为你是谁？寿命这东西又是哪里能够向谁借的？上天也不行，即使是他曾经……也没有随便赋予人寿命的权利，那是要经过地府的审批的，而地府又是听从天庭的指挥，所以说到底，他并没有这个权利。
如果不是确信自己不会暴露，更没道理会被一个“凡人”所“看透”，杨戬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方清云“认”出了他，不然怎么可能提出这种问题？
借寿命，亏他也敢说！
“方先生，这你怕是找错人了吧？”
他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就不客气的选择了拒绝。
“寿命之事，虚无缥缈，在下不过凡人一个，又怎么可能掌握这种事情？此举实在是过于强人所难，恕在下做不到。”
他给出承诺之前其实就已经说清楚了的，条件不能太过分，眼下方清云直接提出这种问题，他根本懒得看，直接就可以拒绝了。
“小友误会了。”
方清云面露尴尬，对自己没有说清楚问题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老朽并非让小友行那逆天之事，所谓增长寿命，或许虚幻飘渺，老朽可不敢多想。方才所言之事，其实就是老朽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希望小友帮忙医治而已。”
原来不是要直接增长寿命啊，这老头儿说话也是一惊一乍，吓他一跳。但紧跟着的几句说明，也是让杨戬颇为讶异。
身体有问题？
希望他帮忙医治？
多新鲜的事儿啊，方清云自己就是医师，而且说不得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一批医师当中之一了，按说这世上有什么疑难杂症，他们就是最我希望解开的一批人，普天之下找他们看病的人才应该是最多的，怎么到头来竟然是他们找别人看病？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的行为吗？
杨戬讶异的看了这老头儿两眼，心头的惊讶自是不用多说，但也是在看了两眼之后，他还真看出来点儿不一样的问题来。
一开始他是没往这上面想，所以即使方清云看起来有些虚弱，他也只当是因为年纪太大了，所以自然而然的体弱而衰而已，从没有去想会不会是什么病症的原因。
但现在不一样了，方清云自己都提了出来，他好歹是个不错的医师，按说是不会无故放矢的，所以既然他说了，那么十有八九他还真是有什么问题。
打着这个想法再去观察，还真别说，确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