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秋一番话说完已是精疲力尽，她沉默地看向慕晟烨，心中层层厌恶和恨意逐渐加深，她只能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慕晟烨不喜也不恼，淡淡地看着肩头颤抖的黎若秋。
他垂着眸，眉头微蹙又缓缓舒展开来。
“若秋，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对你的爱是自私的。”
慕晟烨伸手欲抚她肩头，却被黎若秋挥手推开。
她眼里泛着泪，眸子里却满是坚韧。
“慕晟烨，你爱我吗？”
黎若秋走到窗边，盯着窗外悬空着视线。
“爱。”
慕晟烨的回答肯定又坚定。
“可是你真得懂什么是爱吗？你因为爱我，所以跟踪我、威胁我，因为你爱我，所以伤害我的朋友，因为你爱我每次都拿着无辜人的命来胁迫我，让我低头？”
泪如长线从黎若秋眼角滑落，她越是往下说着，越是面如死灰。
“慕晟烨，你真的爱我吗？”
黎若秋吸着鼻子，手也忍不住发抖。
“爱啊，若秋，我真的爱你。”
慕晟烨握着她的手，言真意切。
“是吗？”黎若秋忍回满眶的泪水，连连后退，“你跨年之夜当着所有人面说爱我，要我嫁给你，然后转头利用黎若夏对我恨来让欧阳把黎家交给你？”
“那天是你让我进去的对不对，你明明知道黎若夏会害我，你还是让我去了。慕晟烨，这就是你所说的逼我？”
慕晟烨的心一抽一抽的地，黎若秋这番话就如带刺的长鞭，抽打得他体无完肤。
“若秋，以后不会了。”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慕晟烨也只是苍白无力地重复着，“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真的吗？我可以相信吗？你从来都不懂如何是真的爱一个人。”
黎若秋垂着头，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慕晟烨你不懂。”
慕晟烨俯下身，捧起她的脸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
“若秋，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从我出生起，不争不抢就吃不饱饭，十岁起，不用尽心机就无法在慕家活下去。这么多年来，我孑然一身，终究是没学会如何爱一个人，我只会用蛮横的方式来对待你，我明明爱你，却让你离我越来越远。”
黎若秋仰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嘴角却微微扬起。
“你的暴力污蔑囚禁威胁加上爱的名义后就可以变得理所当然吗？”
慕晟烨本以为自己千疮百孔就会刀枪不入，怎料黎若秋这一句说完，他哽咽着松开了手。
“不能，当然不能……”慕晟烨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所以，你爱我以前的事就可以既往不咎，消失殆尽吗？”
“不会，若秋，不会……”
慕晟烨垂下头，整个人都像是没了气势，他只是嘴里反复重复着，“若秋，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慕晟烨坐在办公桌旁，扶着头，不敢抬头看黎若秋一眼。
气氛正是紧张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
慕晟烨有气无力地说了声，门外之人顿了顿，开门进来。
北五抱着电脑走进来，他满脸笑意在看见慕晟烨的脸后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