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瓷皱着眉，有些气鼓鼓的。
夜澈低着小脑袋，忽然失落似的，她不相信他吗？
随即就听到她软糯的声音，“我要回去打他们一顿！”
竟然诬蔑碎片还欺负他！
夜澈眸光微亮，抬头亮晶晶地望着她，清澈漂亮的眸子带着高兴。
原来不是不相信他啊。
“是一个奶奶给我的衣服和吃的，不是我偷的。”他慢慢开口解释，说着说着，他打了一个喷嚏。
洛瓷抱着他连忙入了飞舟内的房间，飞舟渐渐漂浮在高空中。
房间内有浴桶，她倒入了灵泉水，小手贴近浴桶，灵泉水很快就蒸腾着雾气，“阿澈，脱掉衣服进去泡一泡。”
夜澈却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身，低着脑袋，小声嗫嚅着，“姐姐，我……”
洛瓷牵着他的手，“不要害羞，你身上还有伤，等下我还得给你涂药呢。”
夜澈望着她乌黑幼圆的眸子里蕴着的浓浓关切，有些迟疑地开口，“姐姐……我是妖兽。”
清澈干净的眸子里带着期待与希冀。
他刚刚只说他没偷东西，她就立即相信了他，还想回去给他报仇，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
她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洛瓷微微歪头，“不快点进去泡着吗？”
全然不在意他提的妖兽不妖兽的。
夜澈慢慢脱掉衣服，偷偷看了她一眼，耳朵微红。
洛瓷见浴桶的雾气蒸腾得厉害，有些灵气都溢散了些，直接一个法术丢在夜澈身上，把他衣服全扒了，把夜澈放进浴桶里。
夜澈只露出个小脑袋，小脸红扑扑的，漆黑漂亮的眸子有些湿漉漉地望着她，透着可怜巴巴。
几乎是羞得想埋在水里面。
怎么可以把他脱光了，还把他抱进水里……
洛瓷趴在浴桶边上，小脑袋搁在胳膊上，有些好奇地看着，“会疼吗？”
她几乎是没受过伤的，毕竟从小被师父和几位师兄宠着长大，修为又进步神速，很少有人能伤到她。
她用的灵泉水是最温和的一种了。
夜澈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又带着些羞涩。
没过一会儿，浴桶里发出了亮光，洛瓷有些好奇地扒着浴桶边往里面看，她没注意到夜澈突然变得慌张失措的目光。
光芒暗了下去，洛瓷努力瞪大眼睛往里面看，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东西，“阿澈，刚才怎么了？”
夜澈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清澈眸子有些躲闪，小声地开口，“姐姐……我——”
他忽然顿住，发现洛瓷伸手去触摸那片波光粼粼的地方，眼眸又是紧张又是带着怯怯的羞涩。
那是他的尾巴。
不能随便给人碰的。
只、只有……
洛瓷触碰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滑滑的，虽然不像毛绒绒摸起来那样让人心生愉悦，但摸着很软很舒服。
“这是什么?”她有些好奇地看着夜澈。
却发现他小脸红通通的，耳朵根已然红透，眼眸也带着粼粼的波光，好像要哭起来一样。
被她欺负哭了?
脑海里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夜澈低着脑袋，磕磕巴巴地回道，“那、那是我的尾巴。”
尾巴?
洛瓷仔细想了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尾巴？”
夜澈见她清灵灵的眸光里满是不解，咬了咬嫣红的唇瓣，鼓起勇气，抬起了些鱼尾，“姐姐，我是鲛人。”
洛瓷只望见一条熠熠闪光的蓝色鱼尾跃出，亮晶晶的，带着绚丽梦幻，每一枚鳞片都闪闪发光，十分漂亮，整条鱼尾完美又迷人。
不过这条鱼尾有些小，看起来十分稚嫩，但也依旧带了些鲛人的惑人，让人看了想收藏起来。
她眼睛一亮，由衷地赞叹道，“你的尾巴好漂亮啊。”
夜澈小脸又红了起来，小声回道，“姐姐很喜欢吗？”
洛瓷用手掬了一捧水，为他细细擦着脸，“喜欢呀。我以后会好好保护阿澈的。”
修士对妖兽很是排斥，妖兽亦是如此，而且对于极其少见的鲛人，有些修士会把他们抓来炼丹之类的，手段十分残忍。
夜澈握住她的手，漆黑眼眸亮晶晶的，“我相信姐姐。”
因为姐姐这样迟钝地认出他的身份，看见他的尾巴也没有流露出掠夺的目光，还对他说要好好保护她。
洛瓷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打湿，细细柔柔地为他擦脸，露出了他的面容。
鸦羽般的睫毛微湿，轻轻一眨就如蝶翼煽动，眸子澄澈清亮，十分干净漂亮，他有些紧张地望着她，似是害羞了，雪白的齿尖轻咬绯色唇瓣。
脸庞带着稚嫩，还未长开就已经十分漂亮。
“阿澈长得很好看。”擦完脸她又夸了一句。
果然又看到小鲛人害羞得脸红起来。
“好了，可以出来了。”洛瓷把手伸进浴桶里，公主抱似的把他抱了出来，放在一边的床榻之上。
小鲛人望见身上的水沾湿了她的衣裙以及床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姐姐的衣服都弄湿了。”
“没关系。”
她拿出干净柔软的帕子为他擦干身体，抱括那条略显稚嫩的小鱼尾，认认真真地都擦干了。
“阿澈的尾巴上有伤。”
夜澈撑坐起来，上身还是光着的，不免有些羞涩，他垂着小脑袋，望着洛瓷小心地为他的尾巴涂药，侧脸认真又专注，抿着唇瓣慢慢道，“好像是什么时候伤到了。”
洛瓷点点小脑袋应道，“难怪你走路有些不稳，第一次变成人形上岸肯定很疼吧。”
她想着碎片大概是第一次上岸，第一次用双腿走路，所以才伤到了。
夜澈眸光有些迷茫，他好像不是第一次上岸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自己也弄不清楚。
给尾巴上完药，她又给他上身青青紫紫的伤痕涂了一层清凉凉的药。
“我现在就去教训那些人一顿。”
洛瓷握紧小拳头，就想回去打一顿，但被夜澈拉住了衣角，“姐姐不要去了。”
她脸上还有些忿忿的，实在不甘心。
“姐姐，留下来陪我好吗？”
夜澈眸子里带着期待，洛瓷把他抱在怀里，闷闷不乐地说道，“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