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吗？”秦明浩莞尔一笑，打破了尴尬。
许诺摆了摆手，此情此景让她瞬间想起了第一次帮贺文东补课的事，那时候他们还不太熟悉，坐在教室里都一本正经的。
“热吗？”秦明浩没话找话。
许诺摇了摇头。
他的办公室开着空调，比楼下暖和一些，体感非常舒服。
李悦是秦明浩的秘书兼内勤，跟她在一个办公室。
她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宣传海报，正忙着整理，见许诺过来腼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许诺还了个笑脸，摊开手中的笔记本，准备记录培训内容。
秦明浩吸了吸鼻子，莞尔浅笑：“今天正式上培训课，内容不多，需要记录的东西我会告诉你。”
许诺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浅浅一笑。
这似曾相识的话让她想起了班主任黄老师，那时她利用下班时间给许诺补课，差不多补了一学期一分钱都没收，结果她却因为感情放弃了政法大学，把老师气得差点没吐血。
时间很不经用，一晃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黄老师已年过古稀，去年回家许诺特地去探望她老人家，耳不聋眼不花身体很硬朗，洗衣做饭什么都不用女儿帮忙。
前些天许诺把报考律师证的事跟黄老师讲了，她老人家高兴得都哭了，对许诺当年的任性终于释怀了。
秦明浩见许诺愣神轻轻地敲了敲键盘，歪着头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许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颊微红：“想起我读高中时候的班主任了，我当年可把她气坏了。”
“你，上学的时候很调皮吗？”秦明浩感到很惊讶，这样秀气的女孩子不是很乖的嘛！
许诺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在笔记本上快速的写了两个清秀的汉字---忤逆！
秦明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应该是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摇了摇头道：“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当时的你，会不会太过了。”
“一点都不过。”许诺说完低下了头，笑得苦涩又心酸。
秦明浩与她仅一桌之隔，女人脸上微不可察的表情看得非常清楚，不知为什么竟对她有了小小的好奇。
每个人都有故事。
有的人大大咧咧不善于掩藏，逢人便吐露心事；
有的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从不轻易敞开心扉。
许诺刚好介乎于这两种性格之间，既不单纯也不复杂，柔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坚强的心。
秦明浩知道许诺这两天心情不大好，不想惹她勾起伤心事，立马转移了话题：“许姐，还记得那天在车展上，我跟你都说了什么吗？”
许诺抬起头愣了三秒钟，咬着嘴唇秀眉微蹙，努力回想着那天的事情，娇俏可爱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
“让我想想！”她笑着说道。
看着女人笑呵呵的样子，秦明浩扯了扯嘴角，越发的好奇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它已有百年的造车历史，1995年进入我们国家，创始人是······”许诺试探着说道，那个人的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没关系，并不重要。”秦明浩暖声说道。
许诺乖巧的点头，笑得像个孩子：“年纪大了脑子不好用，连个人名都记不住。”
面对许诺的自我调侃，秦明浩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她还这么顽皮：“连你都自称老人家，那些耄耋之年的爷爷奶奶们岂不成了神仙！”
许诺叹气：“我也快变成神仙了，时间弹指一晃的事！”
“早着呢，别杞人忧天了，还是继续学习吧！”秦明浩示意她接着复述。
许诺努力的回想着，眼睛看着远处的书柜，神情专注，边想边说：“它在全球有四个研发机构，其中一个在我们国家的上海，这个品牌畅销全球120个国家，总部在上海。”
“不错，”秦明浩没想到她记得很牢固，表扬道，“能记住这么多很不错，还有呢？”
被领导夸奖许诺早就习惯了，傲娇的甩了甩顺滑的头发，继续往下说。
李悦忙着整理海报，听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秦经理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真是太难得了。”
“我，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许诺收了笑狐疑的看着李悦，不知道她的话是褒还是贬。
李悦推了推镜框，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两个说道，“没有，我说的是真的，秦经理好久都没这么轻松过了，你没来的时候他整天愁眉不展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悦的话任谁听了都觉得别扭，许诺尴尬的笑笑，浑身都不自在。
秦明浩咳咳了两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李悦，你手里的活干完了吗？”
李悦伸了个懒腰，一脸怨气，“哪有啊，市场部一有活就往我这送，干好了没有任何奖励，干砸了还要挨训，你也不护着我，弄得我的手上都是油彩，脏死了。”
秦明浩没想到一向任劳任怨的李悦也有抱怨的时候，笑着安抚道，“能者多劳，你今天受的累明天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馈给你，别委屈了。”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些活儿真的特别难干，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才不管呢！”
他呵呵一笑，跟小雨待久了竟也学会要人情了，“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揽活儿了，早晨给你的那些东西都保存好，以后会用得着。”
许诺坐在那儿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一点也不像经理跟秘书之间的对话，反而像家人一样特别亲切。
李悦回身看着整理盒里放着的那些东西，疑惑地点了点头，“这都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啊？”
秦明浩蹙了蹙眉头，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苦涩的笑，“你是我的秘书，不给你给谁呀？”
“哦，也对哈！”李悦推了推镜框，刚要坐下，秦明浩忽然指着门口，示意她下楼把手洗干净。
李悦立马心领神会乐颠颠的推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少了一个人突然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