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破碎最直接的影响就在于，虚缘小和尚此时脸上满是迷茫之色。
望向叶明的眼神，都带上了一股手足无措。
不过，想到叶明的身份后，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话，没有将自己的迷茫说出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虚缘小和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虎君施主，小僧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师傅常说，心怀慈悲才能济世度人，可我今天才发现，有些人，我根本无法对他慈悲起来。”
“虎君施主，为什么会这样？”
虚缘小和尚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叶明，但看着叶明那平静的眼眸，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或许，虎君施主是不一样的妖兽。”
虚缘小和尚在心中想到。
而叶明在听到了虚缘小和尚的话后，也大致明白了这小和尚心中的迷茫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就是见识到了人心的黑暗，所以对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慈悲为怀产生了怀疑呗。
如果是往常，叶明自然懒得回答他，甚至看着这小和尚道心破碎都有可能。
不过今天，叶明却还真的想要回答小和尚这个问题。
主要是小和尚本性不坏，也不算是他的敌人。虽然立场不同，但说实话叶明也没有将这小和尚当做对手。
他不配。
虚缘小和尚或许天资很高，但与身负系统的叶明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了。
因此，叶明才打算点拨一下这个小和尚，并且也不怕为自己日后培养出一个敌人来。
“你觉得，世间最黑暗的是什么？”
叶明笑着对虚缘小和尚问道。
小和尚想了想，最后想不出答案，摇了摇头。
他这十四年的生涯里，每天都在诵经念佛中渡过，对于佛陀的善举，他知之甚祥，但对于人世间的黑暗，他是真的了解不多。
也怪听禅寺的那些老和尚，将虚缘给保护的太好了。
“最黑暗的是人心啊，不过最温暖的，也是人心。”
叶明感叹般的对虚缘小和尚说道。
听了叶明的话后，虚缘小和尚还是不太明白，依旧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叶明。
“世界上既有善人，也有恶人。”
“善人就如你，你有一颗慈悲之心，恶人就如他，他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说着，叶明指向又在遭受折磨的凌天。
听到叶明这么说后，虚缘小和尚才点了点头，明白了叶明话语中的意思。
不过很快，他内心又升起了一个新的疑问。
“那如果我想普度世人，该如何做呢？”
“我师傅曾说过，渡人向善，可有些人根本就渡不得。”
“师傅还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心怀慈悲者都无法成佛，为何恶人只需放下屠刀就能成佛？”
虚缘语气说是在问叶明，还不如说他是在诘问自己，诘问自己的佛心。
凌天与凝霜的故事，让虚缘小和尚坚持了十四年的佛心直接崩塌了，整个人更是都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中。
“那就要看你怎么选了，你是做那心怀慈悲的和尚，接引恶人成佛，还是做那杀生除恶的和尚，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叶明继续对虚缘小和尚说道。
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虚缘小和尚会不会被自己所蛊惑，会不会真如他所想的那般，成为杀生佛陀。
不过，虚缘小和尚还是犹豫了，他在听到叶明的话后，打了一个寒蝉，像是对杀生之事天生有种敬畏一样。
不过叶明看的出来，这虚缘小和尚内心终究还是犹豫了。
这个时候只要他再加一把火，说不定这小和尚真就被自己给带歪了。
“那我问你，如果你遇到恶人又怎么办？”
叶明又对小和尚诘问到。
“我，我自然是引导他向善，放下屠刀。”
虚缘小和尚回答道。
“那好，你引导成功了，那恶人在你面前说向善了，你会放过他么？”
叶明继续追问到。
这一次，虚缘小和尚想了想，随后才开口：“我会放过他，给他一个机会。”
“那如果你放过他之后，那个恶人又杀生了怎么办？”
“到时候那个恶人杀死的人，是死在恶人手中，还是死在你手中？”
叶明快速的追问道，根本就不给他思索的机会。
而虚缘小和尚果然被影响到，脸色当即就变得难看起来。
但片刻后，却还是开口回答了。
“自然是死在小僧手中，若小僧不放过那个恶人，便不会有人被那个恶人所害。”
听到虚缘小和尚的回答后，叶明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心想这小和尚终于上钩了。
不过叶明还是很快的再次追问起来：“好，那如果在这之后，你又遇到了一个恶人呢？你这次是选择继续引导恶人向善，还是直接杀生除恶？”
这一次，虚缘小和尚思索的时间更长了，就连俊俏的小脸上，都浮现出了挣扎纠结的神色。
不过一段时间后，虚缘小和尚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我会杀了这个恶人，我不能再让他去杀害别人。”
“那就对了，这就是你以后要走的路。”
“传闻在无边地狱之中，有一菩萨名曰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有一句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不知你能否有这种大宏愿，恶人不尽，誓不成佛？”
叶明的声音又再次回响在虚缘小和尚的耳边，不过在虚缘小和尚看来，这就像是魔鬼的诱惑一般。
关键的是，他还真就信了这种诱惑。
良久之后，虚缘小和尚眼中迷茫尽去，变得清明一片。
随后对着叶明所在的地方，深深的行了一礼。
“多谢虎君施主解惑，小僧想明白了。”
“唔愿去学那地藏王菩萨，孤身地狱，渡世间之恶。”
“做那杀生佛陀，以杀止杀，以恶制恶，世间恶人不尽，小僧誓不成佛！”
虚缘小和尚庄重的对叶明说道，也像是在对这片天地宣誓到。
至此，虚缘小和尚在经过凌天之事后，终于彻底被叶明给掰歪了道路，由那慈悲的佛子，变成了手持戒刀，杀尽天下恶人的杀生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