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晗淡蓝色的眸子中仍然满是笑意，可那份微妙的探究她也并没有掩饰。
以至于刚刚还懊恼输了一筹的卡莱斯特忽的昂首挺胸，“想知道？”
只见他对着乔晗微微张开双臂，“喏，小甜心你懂得。”
乔晗见状抽了抽嘴角，“外公您都多大年纪了，还和自己孙子吃醋呢？”
谁知克莱斯特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多大？外公很老吗？”
他在那吹胡子瞪眼：“战场无父子，更何况还是隔了一辈儿的孙子。”
克莱斯特生气的调出尼尔的各种社交娱乐账号，“你看看，这小子把照片挨个置顶还不是为了眼馋老人家我？”
“怎么的就许他耍心机还不让外公也走个捷径了？”
乔晗被他理直气壮的委屈搞的没脾气，抽着嘴角幽幽的说道：“走捷径没问题，可外公这是把我的拥抱当成了‘战场’还是‘战场上胜利的果实’？”
克莱斯特一愣，委屈定格在脸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觉告诉他这俩选哪个都会踩上很大的雷。
于是乎乔晗就非常荣幸的看到了叱咤半生的老人纠结的眉毛打结、如坐针毡的奇观。
她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也许也只有面对家人或者说是自己的时候克莱斯特才会这样吧。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自心底流入四肢百骸，乔晗愉悦的眯了眯眼：“外公过来是找我有事吧？”
“啊？”
克莱斯特抬头回视她，忽的意识到乔晗是在主动揭过话题，他一面感慨小甜心就是贴心不像某些光会气人的孙子，一面又有些迟疑。
他道：“是有些事。”克莱斯特发觉自己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由得十分郁闷。
这问题如果是在最开始被小甜心问出来他一定会说的理直气壮，但现在……
“不好说？”乔晗托起腮，见他从抓耳挠腮改成了唉声叹气眼睛眨了眨，“难道……和外婆有关？”
“呃，”
克莱斯特在乔晗那仿若能看进人心底的清澈视线下脸色倏地有些红，他抵着唇低咳几声。
“这个……其实，就是那个……”
“外公我知道您的华国语很不错，但咱别在这些没有意义的词汇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乔晗搭在石桌上的手指点了点，“外公是想再次入梦？”
她目光直直看进克莱斯特的眼底，“您是因为那晚的梦境最近才这么反常？”
话落，克莱斯特的面色倏地一白，他嘴唇颤抖着嗫嚅了几次。
似难堪又似狼狈。
此刻，他不在是那个一手遮天的王者，只是一个卑微却又害怕外孙女目光的老人。
乔晗看着他，“您应该知道梦就是梦，”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就好像您醒过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一样。”
“梦，终归都是假的，外婆已经去世了，饮鸠止渴只会扰了您的心智、健康。”
乔晗的声音轻的仿佛一吹就散，“外公，您应该向前看了。”
“我知道，”良久，克莱斯特暗哑着嗓音，“可我还是想……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