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我的错？”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半跪在地上，七分艳丽的脸上，还有几行眼泪。
不远处的男人不语。
“你明明答应我了的，不会再这样了……”小姑娘求饶了，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哭了。
不过，好像没有什么用。
似乎小姑娘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仿佛是认命了，一步步往外走，擦了擦眼泪，上了车。
两个月后。
还是那个小姑娘，拿着化验单的手都在抖，应该是整个人都在抖。
她就是个玩物，她清楚了，她认命了，就这样吧。
可是，为什么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她居然怀孕了……
怀孕，怎么可能呢！
但是，化验单上真的是这么写的，这是她换的第三家医院了，每一家，都这么说的。
程鸢绝望了。
别说孩子的父亲会不会管她，就连孩子，都是不重要的吧？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还在是他们哪一个的……
多讽刺。
更讽刺的是，秦衍居然说，要给她一个家，给孩子一个家。
……
程鸢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她也清楚，这些年，东躲西藏的，两个女儿跟她吃了多少苦，其中的辛酸，外人根本懂不了。
但是，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傻兮兮的程鸢了。
的确，选择生下孩子，她是想恶心他们一把来着，但是，两个小姑娘比她想的还要懂事听话，她过得不好，还能凑合，但是，两个小姑娘不行。
她们已经快营养不良了，她也需要钱。
可是，如果说躲了五六年，还是这么个结局，她不甘心。
程鸢没想到，秦衍居然会自己去找小姑娘们！
不过，还好，他没想不打招呼就带走小姑娘。
生活太难了，她没有学历，甚至因为不断躲藏，连正经工作经验都没有，眼看着小姑娘们就算是瘦的皮包骨头，也越来越像她，她开始害怕了。
她已经这样了。
小姑娘们不行。
没有人比她清楚，这张脸，根本不会帮助到小姑娘们，只会害了她们，她自己就是个活例子……
也好，起码，两个小姑娘能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
但是，程鸢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要验DNA，更没想到，秦衍自负至此……
到最后，又是一场笑话。
那就这样吧。
男人，没一个靠得住。
程鸢又一次流落街头，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然后，牵着两个小姑娘，雄赳赳气昂昂头都不回的离开了。
现实总是很果敢的。
是以，又一次被逼到走投无路之后，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凭什么她还要受人拿捏？
这一次，可不是她“一腔真情”……
程夫人，横空出世，茶余饭后多了的谈资，可不止是美人风流，毕竟，被营销了太多次，程鸢就算是什么都不会，营销这方面，还真的没有几个人比她强。
是以，很快，程夫人三个字，成了绝大多数豪门贵妇的死敌，却是很多一门心思走捷径的女人的“神”，毕竟，坐拥入幕之宾无数。
程鸢不在乎，毕竟，就算她不这样，那些人还是看不惯她、看不起她，就像以前那样。
只是……
赵易凭什么脱身？
她到这个地步，可是离不开他呢！
要是没有赵易，何至于此？
她这样了，赵易凭什么全身而退？！
想退，留下半条命，再来谈！
可是，哪怕是这样，赵易还要走……
那就走啊，她又不缺他一个……
过分荒唐的一夜，她根本不在乎的，赵易，是导致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她怎么会在乎？
但是，她没想到，这些会被小姑娘看见。
一时间，她居然不知道是应该先让小姑娘离开，还是阻止别人看见小姑娘。
不过，幸好，小姑娘比她反应快，转头就跑了。
但是，从那以后，最听话的无忧，越发沉默寡言，用无虞的话说，就是阴阳怪气。
无独有偶，第二次撞见的时候，程鸢还没来得及找她们，就已经找不到人了，这一次，是她们两个。
监控录像里，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原本已经失踪了的人，正在翻墙。
程鸢看了三秒钟，关了监控录像，回去睡觉了。
很晚了。
她才不要熬夜。
可是，那一夜，她做了好多梦。
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习惯，她第一次觉得早上的39度的温牛奶有点儿凉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真的不明白，一个要逃离她，应该已经瞒着自己跟男人纠缠在一起了，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好，这个问题，程鸢也没打算让她们回答，毕竟，孩子大了，可能不太听话，那么，就让现实教她们做人吧。
是以，她总是很有空，每一个男人，都如她所想，卑劣不堪，一沓沓资料放在面前时，程鸢更想自己去看一眼，看看她们是什么表情。
看吧，她都说了。
看吧，为什么不肯听话？
看吧，后悔了吧？
可是，程鸢也后悔了。
日复一日的枯燥无味，除了告诉自己那可以带来多少利益，她真的没有别的理由了。
别人梦寐以求的权势地位，可能终其一生都可望不可即，但是，只要她勾勾手指，就能得到，而且，是别人匍匐在地，双手奉上的那种。
那么多人梦寐以求，她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是说，有所得必有所失？
那挺好的。
那她要得到更多。
要不然，凭什么她还丢了个女儿？
越来越要跟她对着干的大女儿，越来越像她的大女儿，她越来越不喜欢的大女儿，可是，那也是她的，她的！
……
程鸢一直都知道，有很多人看不惯她。
但是，她没想过，在她改行之前，真的会有人哪怕是冒着人财两失的风险，也要拉她下马。
更没想到，会是“被”牵连而不是牵连……
她还能后悔吗？
或许吧，谁知道呢。
她不想真的失去两个女儿，但是，没有如果，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更何况，就算是再来一次，未必会有什么不一样。
程鸢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孤注一掷留下孩子，可能，那才是唯一改变结局的方式吧，但是，如果她没有，那么，她自己可能也活不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