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休息室门一关，律珊挺直了背脊，与浅雨的视线相对。
“什么事？”
浅雨笑了笑坐在沙发上，抬起眸看过去：“我要买品牌的纪念款白衬衫。”
律珊怎会不清楚浅雨想把衬衫送给谁，心底再不悦，然而又不能显出来。
“不好意思啊浅雨，那件衣服不卖的。”律珊透出丝无奈，“白衬衫我留着，是有别的安排。”
说着往浅雨旁边一坐：“我打算送给未来的男朋友，浅雨总不会夺人所好。”
“当然，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浅雨朝律珊眨了一下眼睛，“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你说对吗？”
“……”律珊静默。
买不到白衬衫的答案浅雨早预料到。
她站起来，恢复成店员的职业笑脸：“律小姐，我出去工作了。”
律珊直直盯着纤细的身影，目光阴冷。
林浅雨，做人不要太贪心，脚踏两条船迟早翻到河里淹死你！
再说浅雨立在店内，望着虚空似是在思考什么。
她来调查的，并没闲情逸致陪着律珊玩。
店员们什么都不知情，不能浪费时间在男装店。
“小林。”
浅雨侧头看向靠近自己站着的周芳：“嗯？”
“你和郁家人那么熟，我猜你一定正在跟郁言谈恋爱！”
店里没客人，周芳趁机过来打听：“哎呀，你都要做少奶奶了，还打哪门子工啊！”
“之前我时常把不喜欢的客人推给你招待，你千万别见怪哈。”
周芳这个人一向踩低捧高，见同事有郁家这一棵大树乘凉，她能不趁机巴结？
“小林，你第一天来，我就觉得你不一般。”周芳满脸洋溢着谄媚的笑，“既聪慧又能干，知道选男友要选郁家这样有名望的门第。”
“不像有些蠢女人啊，男人穿件名牌开辆好车，马上傻乎乎以为钓到了金龟婿。对了，赵丽就是这种蠢女人。”
周芳嘴里冒出的人名，吸引了浅雨的注意：“赵丽？被害的那个店员？”
“对啊，就是她。”瞧浅雨有兴趣，周芳讲的越发起劲，“赵丽交了个男朋友，我一打量就知道他是在装有钱人。”
另一个店员不知何时凑到一块听八卦：“赵丽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大家谁也没发现？”
“你们几个哪有我观察细微。”周芳不屑切了声。
店员不懂就问：“芳姐，赵丽的男朋友为什么是装有钱人？”
“他行为偷偷摸摸的，找赵丽连店门都不敢进，摆明是怕咱们看破他然后告诉赵丽，他是个假有钱人。”
店员歪歪头，一脸不明白：“可是那些有头有脸结了婚的富豪，带小三买东西也有的偷偷摸摸不进店里，只敢让小三一个人来买啊。”
“想多了，假设你是有钱的富豪，你会找赵丽当小三？她凭什么啊？”周芳眼皮翻上天。
店员回想赵丽的长相顶多算是五官端正，贪恋美色的富豪是不会选择她。
周芳看了看浅雨，眼底的羡慕就要满出来。
唉，投胎是个技术活。
她要有小林的天生丽质，还有这曼妙的身姿，金山银山早都有喽～
浅雨不想听废话，直奔主题：“你什么时候见过赵丽的男朋友，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有次下晚班，我从后门那条小巷走，看到赵丽在巷子口弯着身跟车上的人说话，我走近刚叫她一声，那人立马开车走了。”
周芳肩膀一抖：“我就看见男人的衣袖，穿的是意大利贵牌的外套，价格大约在......”
“哇，芳姐好厉害，凭一只袖子也能知道牌子。”店员拍马屁。
“不看我是谁~姐三秒以内认出品牌的本事，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浅雨心中叹气：“只看清胳膊？他的侧面有没有看到？”
“没有，男人的车跑的那叫快，我更认定他是假扮有钱人。”周芳啧啧，“后来我问赵丽男的是谁，她支吾半天说是问路的。哼，怕我抢她男朋友似的，假有钱人我才不稀罕。”
周芳余光瞄到浅雨失望神情，嘲笑的笑容逐渐消失。
不行，聪明人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她的优势展现不出来的话，是没办法和小林做朋友的！
自己的优点除了认有钱人眼睛毒之外还有心细如发！
周芳大脑快速运转，仔仔细细回忆那日的情景。
“哦！我记得假有钱人手腕有刺青！”
浅雨来了精神：“什么图案？”
周芳就知道，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会喜欢八卦～
太好啦！离成为小林的朋友前进了一大步！
“形状好像是树叶……”
周芳不确定，当时男人的胳膊只在车窗边晃了下，图案实在看不清晰：“反正肯定有刺青。”
店员：“芳姐，警察来问赵丽有没有男朋友，你那时候干嘛不说呢？”
“我只瞧了一眼，赵丽也没承认那是她男朋友，我多嘴干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随便的猜测自是不会告知警方。
何况，如果赵丽的死真跟假有钱人有关，她害怕被打击报复。
“你记不记得在几月几号碰见的那个男人？”浅雨询问。
“我想想啊，”周芳思索半天，回了个大概的日期，“具体日子记不清，但应该在这前后。”
浅雨垂下头，眸色深沉。
店的后门......她要去那条小巷看看有没有线索。
周芳本想继续跟浅雨靠近乎，谁知店长出现，她只有站直身子闭上了嘴。
到了夜晚，喧闹的环中路，商场大厦一排排霓虹灯亮起，繁华的大街上车流与人潮穿梭其中。
二十一点三十分，男装店准时闭店，周芳拽住叠放衣物的浅雨。
“小林辛苦了一天，你家离得远，早点儿下班回去。”周芳态度殷勤，“晚了回家不安全的。”
扫地的店员眼睛瞪大——昨晚的芳姐没有这么通情达理！
浅雨不跟周芳客气，她换下制服，在储物柜拿了包，打开后门出去。
店后方的这条小巷很深，浅雨走出巷子，到了巷口，停在周芳说遇见男人车的方位。
浅雨四周张望，果然看到一个摄像头。
浅雨一笑。
就算拍不到男人的脸，必定能拍到他的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