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的那一瞬间，白惜妍眼中的脆弱和委屈就像是雾气一样全部消散，只剩下了一片冷凝。
“你们。”白惜妍下颌轻轻一扬，对着这三个不同时代的至强者，白惜妍没有一丝丝的卑微。
就算是秦风在沉睡了千万年之后，力量也是被大大消弱，但依旧还是能够一根手指头就将白惜妍碾碎，月凤在吸收了信仰之力后他他们那个时代至强者的一个法纪就能够将眼前一切湮灭。
就连这两个力量被消弱了，十之八九的人都还是如此强大，更何况此时还处在全盛时期的禾久呢？
明明是面对着这些，完全能够碾压他的力量，可白惜妍下颌轻抬，眼中满是傲然的模样，就像是众人的位置完全颠倒了一样。
“怎么能够自傲到这样的地步？”
明明白惜妍这话是在问他们为什么能够自傲到这种地步，可白惜妍说出来的语气就像是说，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和我殊死一战了。
禾久已经数万年没有听见过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在禾久的记忆之中，所有人好像都是趴伏在他的脚边声音恭敬。
可是听见白惜妍声音里面的杀气，感受着白惜妍周身隐隐约约出现的攻击气势，禾久本来以为自己会生出愤怒的情绪，可是禾久没有。
他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是多出了几分饶有趣味的意思。
禾久正准备说话，就突然感觉身边的男子往旁边迈出了一步，很显然是要和他画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来。
“月......”
月凤尊者这几个字都还没有喊出来，禾久的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本尊和你不是一路人。”
说出了这句话，月凤还嫌弃自己的态度表现得不够明显，直接抬手在虚空中画出了一条线。
充沛的红色灵气顿时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禾久：“......”
从他成为了人族的至强者后，禾久到哪里看见的不是众人低垂着头，生怕激怒他，易找到机会，就勾起谄媚的笑容，上前搭话。
毕竟禾久手指头缝中漏下的那一些灵气法宝，都已经足够支撑一个普通门派一年的供应。
禾久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看见有人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可是偏偏，这个人是月凤，那做出所有的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了。
就连禾久的先天神明身份都是由月凤传承的，禾久难不成还能对月凤做些什么。
更何况......
月凤就算是现在灭有巅峰时刻的百分之一战力，但也依旧是不能小觑的。
先天神明活了太多年，在六界众生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整个六界的珍宝都是他们的囊中物。
就像是六界众生都以为月凤已经神魂尽灭了，可是月凤竟然还是在数万年之后，在这样一个贫瘠到连灵气都没有的地方找到了这样天赋奇绝的两人。
这样的月凤，谁都不能确保他没有其他东西护身。
禾久无奈转头。
禾久从来都是随性的脾气，更何况他手中力量至强，更是没有任何忍耐自己脾气的必要，可是现在的禾久却是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柔。
“小丫头，自傲这是从何而来的说法呢？”
很可惜，禾久刻意放低身段的做法并没有取悦白惜妍，反而让白惜妍眼中的冷凝愈发深了几分。
“能不能好好说话？”白惜妍冷嗤一声，“确认了我们没有丝毫威胁，你就刻意营造一幅你是老好人的模样。”
白惜妍这话一落，空气中不断鼓动的狂风都似乎已经停止。
秦风咽了一口唾沫，聊起谋子，诧异的看了一眼悬浮在半空中，眼神凛然无比的女子。
君紫夜皱紧了眉，但却并不是为白惜妍的行为生气。
他是在担心禾久动手。
君紫夜长臂一伸，将女子挡在了他身后。
“小丫头。”这一次，禾久声音也是有些冷了，淡淡的三个字，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却是十足。
毕竟站在金字塔的巅峰已经是数万的人，他所理解的好说话，可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容不得任何违逆，才是他们这种人应该有的模样。
禾久眼神冷，白惜妍的眼神就更冷。
宛若琉璃般的眸子轻轻一眯，白惜妍抬手压在了君紫夜的小臂上。
白惜妍原本是想让男子的手放开，从他的身后出去。
可是君紫夜的力道怎么可能是白惜妍能够撼动的，试探性施加了一些灵气，可男子的手臂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弹。
白惜妍也没有花时间在这上面，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就这样越过男子的肩头，看向前方皱着眉的禾久。
白惜妍冷声道：“本小姐当时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如果他被无情天道所蛊惑，第一个要杀害的人也是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本小姐当时一时心慌，居然被你们骗了过去。”白惜妍冷嗤一声，“还所谓的什么无情天道，一定会被至强者所吸收？这样会加强羽朦的力量？”
听到这里，禾久的面色已经变了。
但禾久毕竟是活了数万年的人，养气功夫自然是极好的，听见这话的时候，只是嘴角轻轻动了动，但周身冷凝的气势却是消散了无数。
禾久当然能够控制住自己的面色，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一个直肠子的秦风啊！
秦风当即疑惑道：“你们不是在六界中察觉到有人被无情天道所蛊惑，就会直接斩杀吗？怎么还会让羽朦吸收无情天道的力量？”
禾久：“......”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这样尴尬的气氛了，禾久甚至是感觉到了呼吸骤停的感觉。
空气中的冷凝不断蔓延。
君紫夜一手将白惜妍拦在身后，一手往后伸过去勾过了女子的手掌。
君紫夜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安抚的意味却是十足。
白惜妍满溢的怒气有一瞬间的平缓，白惜妍有些疑惑。
都已经修炼了，无情道竟然还没有忘了她？
只是白惜妍现在却顾不上深究了，她现在心中的郁气还没有发泄出来，竟然就听见了更加荒唐的东西！
白惜妍冷嗤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空间，秦风疑惑的面色一僵。
他虽然反应慢，但是对于情绪的感知向来是极为敏感的，所以秦风当即就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