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妍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破碎的时候，是在凰璃出现之时。
位面之战，世界追杀，法技横穿。
现在又多了什么东西！
先天神明？
禾久听见月凤的话，淡淡颔首，“好。”
“先天神明的职责，就是维系这些七彩光晕的平衡，以免暗族这种东西的出现？”突然，君紫夜的声音响起。
白惜妍侧过了脸，她发现君紫夜绷紧了侧脸，下颌线宛若刀削，每一寸都凌厉至极。
禾久颔首，“对。”
这个字一落，整个空气都安静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白惜妍终于抓住了刚刚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灵光。
“我可以这样理解吗？”白惜妍的声音有些缥缈，“混沌之中诞生的生物就是先天神明，他们就是为了维系七情六欲的稳定，但是现在......”
白惜妍吞了一口唾沫，可是声音却依旧干哑无比。
“可是现在却有一个神明。”白惜妍撩起眸子，众人这才发现女子的瞳孔已经缩成了针尖大小，显然是惊慌无比。
“羽朦修炼的无情天道，一定会将这光晕平衡给破坏。”白惜妍道。
没有人发现月凤狠狠闭了眼睛。
羽朦是和他一起从混沌之中诞生的兄弟，看着和自己相处了数万年的人最后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月凤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月凤到底还是自控力极强，只是闭眼再睁开的功夫，眼中的情绪就已经消失殆尽。
禾久道：“羽朦没有尽到他应该尽的职责虽然有错，但这却并不是让暗族如此嚣张的最重要原因。”
“是信仰之力。”君紫夜道。
“对。”禾久抬头看天，眼神却没有聚焦，只是像透过天空再看其他的东西。
“你们都体会过信仰之力是何等的让人丧失理智。”禾久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六界之中，没有几个人能在这样的愉悦中停下吸收信仰之力的动作。”
“修仙之人大多看不起这些普通凡人，所以最开始即便是知道他们吸收的信仰之力，会让这些凡人折损寿命折损机缘，他们也并不放在心上。”
禾久眼中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痛色，“但是这些眼高于顶的修仙之人当初并不知道，最后让他们被暗族不费吹灰之力侵蚀的也正是这些凡人。”
“信仰之力，折损的从来不仅仅只有寿命和机缘，还有七情六欲。”
禾久挥袖，只见半空中的七彩光晕转换，已经增加了一抹暗色。
“这是神魔大陆之中的物质。”禾久隔着虚空点了点在角落边缘不断蔓延的黑色，“这代表的就是暗族势力。”
“吸收了多少信仰之力就会造成那片大陆之中丧失多少七情六欲。”禾久声音冰冷，“但是大陆之中的物质却是恒定的，缺少的那一部分便会被暗族势力填满。”
白惜妍眉头一紧，“那我们刚刚吸收的信仰之力......”
“无碍。”禾久猜到了白惜妍接下来的话，“本尊已经将情欲，机缘，寿命全部从信仰之力中剥夺了出来，你们吸收的东西是干净的。”
白惜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了，“既然能够化解，那为何......”
白惜妍剩下的话是为什么其余人吸收信仰之力还是会造成七情六欲的缺失。
可是话才刚刚说了一半，白惜妍就停下来了。
如果能够轻松化解，那众人怎么可能置自己的家园于不顾。
要知道暗族入侵，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让他出现的人，反而他会直接侵蚀你。
除非......
代价太大了。
禾久却并没有说自己为了化解两人吸收的那一部分信仰之力究竟付出了什么。
禾久只是道：“六界之中，原本并没有信仰之力这种东西的。”
看了一眼月凤，禾久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继续说道：“一次偶然的机会出现了信仰之力后，六界中人也并没有发现该如何吸收这种东西。”
“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人发现了这东西能够带来和混沌之气相似的效果。”禾久无声叹气，“于是六界中人纷纷开始吸收，寻找信仰之力。”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就是地狱的开始。”
白惜妍皱眉，禾久这话实在是说得不清不楚。
信仰之力的产生和吸收，竟然全部都用一句机缘巧合代替？
哪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
只是白惜妍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她能够问出来的，所以白惜妍只是皱眉垂下了眸子。
君紫夜却是没有任何收敛，直接转身朝着月凤冷冷挑眉。
可这一次，月凤却只是攥紧了拳头，什么都没有说。
禾久没有搭理暗地里的风波，只是继续道：“第一个选择吸收信仰之力的人便是羽朦。”
“那个时候，六界之中的灵气已经十分混杂，而信仰之力却是和混沌之气相同，纯净无比。”
白惜妍皱眉，“那个时候的羽朦还没有修习无情天道，吸收信仰之力时，竟然就能毫无芥蒂？”
要知道信仰之力可是会损害凡人的寿命和机缘，羽朦虽然是兽族，但毕竟是混沌之中诞生的生物，更加是先天神灵的地位，可以说六界之中皆是他的子民。
但是羽朦却为了自己够尽快提升修为，选择了掠夺自己子民的寿命和机缘？
“不。”禾久摇头，“若羽朦吸收的是凡人的信仰之力，恐怕他当即就会停止吸收，也就不会被其中的无情天道蛊惑。”
说到这里，禾久竟然垂眸感叹了一句，“修仙之人从来不信命，可对于这件事，除了用命中注定这一词来形容，还能说些什么呢？”
白惜妍愣了愣才想明白禾久话中的意思，“不是凡人的信仰之力？那是修仙之人？”
“可就算是修仙之人，难不成产生的信仰之力就不会剥夺机缘和寿命？”
白惜妍这话一落，空气中似乎又一瞬间的凝结。
“是先天神明。”君紫夜低哑的声音响起。
“先天神灵与天同寿，机缘由天道命定。”君紫夜眸中酝酿着惊涛骇浪，“所以先天神灵中产生的信仰之力，不蕴含丝毫机缘和寿命。”
这话说出来的瞬间，就连君紫夜自己都想否认自己的猜想。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说错。
君紫夜顿了顿，“但就算是先天神灵，也拥有七情六欲。”
“说不定还会更加强大。”君紫夜声音平静，“否则怎么可能会信仰另一个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