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最末端，沈砚看着宋黎走出来，“宋黎，”
她有些微微的发呆，看起来就好像思考什么东西一样，被沈砚叫了一声，有些惊讶。
“你不是睡了吗？”
沈砚沉沉地吟了两声，笑了笑，“谁告诉的你，我睡了？”
语气沉沉，言笑晏晏。
“我猜的。”
宋黎笑，碰了碰沈砚的衣角，默默有几分不一样。
翌日清晨，宋臣果然消失不见。
默不作声地离开，悄无声息。
黎笑倒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我昨天推过星运牌了，我留不下来他。”
叶修坐在黎笑的边上，“黎笑，既然知道了宋臣还在，就一定能够再见面。”
黎笑喃喃地笑了一下，“不会的，这个宋臣，不是我的宋臣。”
哪怕是最危难的那一刻，会冲过来保护自己的那个宋臣不是这个宋臣。
“他根本就不是宋臣。”经过了一个晚上，黎笑彻彻底底地想明白了，这个什么宋臣，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宋臣。
“黎笑，你是不是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宋黎转过头，看着黎笑的表情，叶修问出来的话，刚刚好是宋黎也想知道的事情。
昨天宋臣和自己聊天，给自己泡茶，可以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流露出来，今天就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谁也没有想到。
“黎女士，要是你想要知道宋臣先生去了哪里的话，我可以帮帮你。”白闯拍了拍自己的白布袋子，有点自信地走上前，眼神里面全都是自己的自信。
黎笑转过头，神色苍白地看着他，“你？你以为，卦卜师之间，没有等级压制吗？”
莫离拍了拍白闯的手，“你追踪不到的，这个任务，是个注定要失败的任务。”
随后，莫离又把眼神转向宋黎和沈砚，唯一能够让宋臣出现的两个人。
黎笑不包括在里面。
“什么是等级压制？”宋黎皱了皱眉头，实在分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说出来的话，也通通都是奇怪得不得了。
“就是，三星星运官算不出一星星运官的行程。”
沈砚回复他。
“沈先生，您可以再吹一下那个哨子吗？好像那个哨子才能让他出现。”
莫离说道。
黎笑猛的张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他，“沈砚，如果可以的话，请把哨子给我。”
是宋黎的母亲，这是宋黎的母亲。
“哨子只能用一次，再也用不了了。”
黎笑抬头，眼神里面多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意思。
“沈砚，我不让宋黎去死了，你能不能把哨子给我。”
沈砚冷笑了一声，什么叫做不让宋黎去死了？
“我再说一遍，宋黎不是你想要扔掉就扔掉的，也不是你想要让她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哦？你以为你干净到哪里去，你不就是想要让……”
沈砚的手一伸，捂住了宋黎的耳朵，后面的话，宋黎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只看到了黎笑的嘴皮子一直在动，可是具体她说了什么，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她闭上眼睛，感觉鼻腔有一丝湿润蠕动了下来。
她流鼻血了。
——
记不得了，这是第几次倒在沈砚的怀里了。
宋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总觉得有些闷闷的，情绪也不对，她明明应该开心的，可就是提不起来劲头。
只有一道遥远又近的声音在宋黎的耳朵边上不停地呼唤着。
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幻影。
她听见有人说：
“这个女婴是个不详的女婴，她将来，会为祸整个大陆，整个大陆都会因为这个女孩子而颠覆。”
“让她安乐了吧～”
“为什么要让她活着，她就是一个祸害。”
“祸害遗留千年！”
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宋黎的耳朵边上，一点也停不下来。
头疼，疼的就快要裂开了。
宋黎想要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动弹不得。
她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别这样，这是我们的孩子，小黎儿，”
宋黎听出来了，这是宋臣的声音，霎时间，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从自己的眼睛边上流出来了。
父爱那两个字一下子就好像出现在了宋黎的眼前。
语调一变，宋黎就又听见宋臣的声音说。
“黎笑，这个孩子，我们留不得，得让她永永远远地睡下去。”
“宋臣哥哥……”
“让她死……”
“让她再也不要活过来了……”
“让她永永远远地睡着吧。”
宋黎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额头上全都是汗水。
沈砚伸手，把她额头上面的汗水全都擦干净了。
在她耳朵边上轻轻地说了一句，“宋黎，别怕，我在。”
她有些微微抽搐的身体果然好多了。
沈万清得了沈砚的话，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倒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
白闯撸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你还有脸来？你到底有什么脸过来？”
晋烟烟扯了一下他，“这里只有他这一个医生。”
言下之意是宋黎最大。
白闯回到了原地，“天大地大，医生最大。”
沈万清只是看了一眼宋黎，“沈砚，你知道我的条件吗？”
沈砚皱了皱眉头，想的是他应该提不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条件出来。
沈万清嗤笑了一声，“是不是只要有宋黎在手，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同意？就算是整个沈家？”
沈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沈万清先败下阵来，“宋黎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早晚的事情，除非，永远退出这个世界。”
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微微诧异。
“你说是吧，沈砚？”
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沈砚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
“沈砚，你是哪个沈砚？”
沈万清把自己的袖子拉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胳膊。
看着他，眼神凝滞。
“你觉得呢？”
“这样有意思吗？”
“我一直都觉得，沈万清是最聪明的沈万清。”
沈砚笑了笑，“把宋黎救出来，她进了自己的世界。”
沈万清点了点头，终于还是妥协了。